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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,渐渐地深了。
严英河和钟民还在兴致勃勃地在客厅里下棋。
SOOJIN早已经支持不住,靠在钟民肩膀上睡着了,SOOJIN妈妈则歪倒在另一张沙发上,睡得正香甜。
钟民看看这对母女,不由微笑起来:“叔叔,我们把她们抱紧卧室,然后一起出去走走,好不好?”
严英河嘴角也掩饰不住一丝笑意。
“难得有人邀请我这个老头子出去散步,我就勉为其难地去吧。”
于是钟民抱起SOOJIN,严英河抱起SOOJIN妈妈,一老一少先后把老婆抱进各自的卧室里。
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出来的,相视对望一眼,都开始微笑起来。
“叔叔,您看,笑起来才好看嘛,以后您要多笑一笑啊。”钟民趁机说。
“你这小子,教训起我来了?”虽然这么说,严英河并不生气,他宽容地拍了下钟民的肩膀,“走吧。”
月色正好。沿着公路慢慢想走,一路梧桐摇碎月光。
“多好的天气啊!”钟民由衷地赞叹。
严英河也跟着他抬起头来,脸上也满是感慨:“真是的,这么多年月亮都挂在天上,却从来没有好好看过。”
“叔叔,其实人活一辈子,事业不是最重要的,钱也不是最重要的,只要自己开心,什么都足够了。看您的家庭多好,有两个漂亮老婆,两个漂亮女儿,我们外人羡慕都羡慕不来呢,您可真要多珍惜她们啊。”
“你又在说教我吗?”
“叔叔,现在我们可是两个男人的身份,又不着把长幼辈分的那么清楚吧。”钟民说着,居然拍了拍严英河的肩膀。
“你就不怕我?”严英河冲他举起拳头。
“叔叔很希望别人怕你吗?”
严英河楞了一下,似乎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发问。
“叔叔,其实我看的出,您对您的家人很关心的,那干嘛不把这种关心多表现出来,而是总是板着一张脸,让大家怕您呢?”钟民决心好好跟严英河谈一谈。
严英河叹了口气,神情开始变得很奇怪。
“你以为我想?可是谁叫我这么特殊,家里有两个老婆呢?”
“啊?”钟民没想到他会主动提起自己的家事来。
严英河望着远方被梧桐的阴影截成一段一段的公路半晌没有说话,仿佛在回忆什么?
“我只是不想对她们好而已。因为不管怎么对她们好,即使做到了绝对公正,在她们眼里,也会是有偏颇的。与其因为爱让三个人受累,不如就这样冷漠平淡的过日子。我毕竟是个男人哪,有事业要忙!”
“既然如此,干嘛要同时招惹两个女人嘛。”钟民小声嘀咕。
严英河看了钟民一眼,钟民心里一紧,生怕严英河就此翻脸。
“我这辈子做的最失败的就是这件事了。”严英河在路边一个站牌下的长椅子上坐了下来,没有生气只是神色有点黯然,“你相信吗?其实我最喜欢的,是贞花的妈妈。”
看着钟民目瞪口呆的样子,严英河反而笑了:“很难理解是不是?是啊,既然已经和最心爱的人结了婚,为什么还要招惹其他女人呢?”
“年轻的时候,SOOJIN妈妈是我的红颜知已,她一直很喜欢我,我也一直也以为,我也是喜欢她的。直到后来遇见贞花妈妈……你看看她现在的样子,就能想象她年轻的时候有多美。如果SOOJIN妈妈是温婉淡雅的水仙,那么贞花妈妈就是嚣艳炙热的玫瑰。我永远忘不了和她在一起的那些新鲜又充满动力的日子……后来我到底还是选择了同贞花妈妈结婚,但我把这个消息通知给SOOJIN妈妈,SOOJIN妈妈的眼神,我现在想起来还是会心疼……因为在心疼里纠结,我……开始游走在两个女人之间,一直都没有郑重考虑过后果会如何。后来的事情你应该想象得到吧,SOOJIN妈妈生了SOOJIN,事情瞒不住了,贞花吗妈妈那时歇斯底里的绝望,让我突然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,我真的怕她会离开我……而SOOJIN,一直觉得我是个不负责人的父亲,对我也从来没有像一个真正的女儿那样撒娇过。现在大家终于住到了一起,表面看我是幸福的,两个老婆居然能相安无事地处在同一屋檐下,我……严英河真是艳福不浅。其实我们心里都明白,我们都变了……贞花吗妈妈开始变得尖锐苛刻,我,则不敢太过去关心别人。这是我造的孽,我必须为此承担代价。”
严英河梦幻一样地说完,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中,久久不愿清醒过来。
“钟民,以后,你要对SOOJIN好一点,千万不要走我的老路,一定要认清,谁才是你最爱的。”
“啊?”钟民好像才明白过来的样子。
“我到很久之后才知道,心疼不是爱情,如果你会因为一个人心痛,那,才算是。心痛,是一种失去了全世界,能让人不顾一切的痛楚……是会刻骨铭心地存活在你的记忆里,如一种衍生蔓延的绝望般冰冷,而心疼,更多包含的是怜爱和宠溺,所以无论多心疼的感觉,它终归还是温暖的,亲切的,充满希望的。钟民,如果你判断不清对一个人是喜欢还是爱,就不妨想想当她出事的时候你会对她哪种感觉好了……”
这话怎么这么耳熟?钟民的心突地一跳。
贞花姐对我说过这样的话。“他不由自主地说了实话。
“她跟你说过吗?”严英河看了她一眼,“这话也是我对她说的,五年前她面临自己的感情分歧的时候。”
原来看上去永远声色不动的贞花姐也有过故事啊!钟民想着,不由又惊讶,又好奇,又感慨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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